荷不语

糖和刀片皆可食用,心硬。

有匪君子(露中)【二十】


【以下避雷】

①沙苏露不同体预警,但是只有露露和耀耀谈恋爱,单纯为增加熊的人数和剧情需要才写三只的。

②古风ABO预警,生子预警。
 
天乾即Alpha,地坤即Omega。信香是信息素,成结是永久标记。
(前仨词是古风文里找的,最后一个是ABO常用名词)
中合是Beta,衔颈是咬腺体暂时标记,春信是发情期,春宵是生物学上的结合。

③大规模私设预警。人物性格崩坏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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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饭,两位宫女领着宫中裁制衣衫的师傅过来了。按王耀昨日的吩咐,前来预备为伊万“娘娘”裁制春装。

宫中是最惯会察言观色的,见皇上宠爱这位异族,宫人早将伊万称作“娘娘”,“罗刹娘娘”。虽多不知道伊万的名字,却早已知道他们的帝王宠爱他,并且有了要封他为“娘娘”的意思。

为“娘娘”裁制春装的裁缝师傅有两人,皆是地坤之身,一人为女,四十岁,一人为男,五十岁,都出自手艺精湛的制衣世家。

制衣一业一般都是地坤,正如行伍之中多是天乾。地坤心思细敏,双手灵巧,对色泽的直觉也要强于天乾和中合。

这样大型的制衣家族一般世代由地坤掌权,地坤为家主,天乾嫁进来入赘。家中手艺多传给地坤男女,天乾反而主要干些洗染的重活,或是出外经营布匹店,生了地坤才能进入族中内部。

从前朝就为皇上制衣的几大世家,合作已久,一般都有两套体系,家中地坤自幼学习刺绣等精细手艺,天乾则负责洗染布匹,一家分为绣业与染业两门。

宫人将他们带进来为伊万量身,两人向皇上行了礼。得到皇上准许,见皇上让伊万起身上前,他们亦向伊万行了礼,以伊万听不懂的华夏语说明来意后,手里拿着皮尺,像是拿着套索,两人合围,向伊万靠近,要给他测量身长腰围。

伊万个子高大,比二人要高出一截,但他听不懂这二人的来意。见这二人还要上手触碰他的身体,只是小心地闪躲,不敢让他们碰到自己,并且期冀而无助地看向王耀的方向,神色惶然,如同被捕兽人围困的小熊。

王耀本来正在筹措用词,跟伊万解释测量身高尺码一事,一时间有些走神,回神两人已经着手测量,见伊万被两人围住,束手束脚,神色无助,像是野兽落入罗网,不明白他们要对他做什么。忙上前从他们手中拿过皮尺,决定亲自为他的万尼亚量身。

“万尼亚,这样。”王耀走上前去,站直,展开双臂,伊万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王耀此时发现自己臂展不及伊万,无法直接读出数目,才把两位裁缝招过来,让他们一人站在一侧拉好皮尺读出伊万的臂展。

测完臂展后,他还让伊万继续“这样”举着手臂,又环抱住他,依次把皮尺绕过他的胸和腰,让裁缝读出他的胸围和腰围,还量了他腿的长度,最后让他放下手臂,自己将手覆在他头顶,捏住皮尺上端,让裁缝蹲下读数,从背后量出他的身高。

伊万大概明白他们在测量自己的身高体型,既然是王耀主持,他就很乖地任王耀摆布。任他把柔软的手按在自己身上,还带着一根奇怪的绳子,在他身上比来比去。

“新衣服。”裁缝退下后,王耀握着他的手,拿俄语对他解释,“给你的。”

“这个是为了新衣服。”王耀努力地思考着,思考的过程委实困难,词在脑子里卡住了,他懊恼地用指节敲了敲伊万的掌心。

“新衣服,给你。”他筹措着脑中的俄语词汇,“测量”不会说,“身高”不会说,“做衣服”也记不得具体是哪个动词了,他只能一个个蹦最简单的词。

“你要给我做新衣服吗?”伊万低下头,看着握着他手在玩的王耀,王耀的手柔软,干净,温暖,手骨修长,托着他的手,却比他的手要小一圈,所以用两只手捉住他一只手,像两只白鸽簇拥一只天鹅。

“对。”王耀抬头看他,额角差点和他的鼻尖碰到一起,发现伊万也在看着他,不由得唇角弯起,展开一个小小的笑容。

“你喜欢什么颜色呢?”王耀想了起来,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我有……一本书。”王耀想了想,想不出图册一词,就用“书”替代了。他拿出一本服饰布料图谱给伊万,每一页上都贴着精美的小块布料,底下以簪花小楷细细注明颜色与纹样名称,像是一本满是斑斓的蝴蝶图案的百科全书。

这是王耀的母亲做皇后娘娘时的书,她本是江南商户出身,就按在家的习惯,取宫中各常备布匹,按宫序等级,帝王后妃用色之分,细细贴到册子上,亲手以簪花小楷注明色彩与纹样名称,若要做两身衣服,从中选了颜色,让宫人去制备,也是颇为方便的。

“你喜欢什么颜色呢?”他打开了册子,翻到“后妃”二字开头的页数,又一次问伊万,“为了,新衣服,给你的。”

最后给伊万定下了一匹淡冰绿的料子,上以金线细细地织了散碎的金纹,如同一盏金色纹路的淡绿冰裂瓷器,丝线之间透出金绿的薄薄春意;另有一匹藕荷色的,藕荷乃一种浅紫而略带粉红的色泽,伊万本只肯要一身,这藕荷色的一匹,乃是王耀见他的手放上去白皙好看,强行要给他定下的。

冰绿镶金的本透出春意,就不需刺绣过多图案,只绣上几个银凤腾云的大的团花,在日光下熠熠闪烁。
而藕荷的是匹没有花纹的缎子,王耀打算待裁作春衫后,亲自在上面以染料画几枝粉白的海棠,添上枝叶,几尺之上,有春风浮暖,花开盈盈的气象。

宫人走了,王耀看着伊万洁白的手,和灯下微微透出粉色的脸,心叹罗刹人果然生得白皙,想来配浅色是好看的,又想起库里一匹淡黄大洋彩花缎来。

那匹淡黄色大洋彩花缎是前年罗刹国大公伊利亚朝觐时带来的。乃他们莫京莫斯格瓦一家专供皇亲贵族的厂所织。
淡黄为底,叶绿和绛红织出显花,各花部再用金线、银线以及水红、淡粉、肉色、草绿、石蓝、浅蓝、雪青等色丝线挖花盘织。蛋黄色的布料上绣了彩花与红白海螺纹,颜色明丽,王耀看着很是喜欢,却觉得颜色太鲜,自己身为天子穿着不够庄重,故一直将其留在库中,命人好生看管。

伊万也是罗刹国来的,肤色白皙,还透着些粉色,与这样的淡黄彩花缎颇为相称。王耀想着,唤来个人,去给管库房的们传信,让他们把这匹布也找出来,交给裁制衣衫的,按伊万尺寸,为他再裁一身衣服。

这些裁衣的琐事吩咐完,王耀还有些折子要批,依旧如同昨日,让伊万陪着,靠在伊万怀里。

王耀忙了一天,终是累了,靠在伊万身上懒散地对烛火看着奏折。点心也懒得吃,时而拈一块喂到伊万嘴里。

入了夜,打更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院里回响,显得孤单而古怪,仿佛这夜也因此平白无故地凉了很多。庭院里飒飒的风摇着那几株枝干瘦削的树,通过寝殿的玻璃格窗,伊万看见了树影,仿佛是鞭子,要来抽他,那些街头地痞黑色的手,要来抓他,把他拖回到先前的痛苦日子里去。

白皙的罗刹少年感到一阵心悸,不由得悄悄揽紧了怀里的王耀,外面的天黑得那么奇怪,风那么冷,像是一个凄惨的梦,而王耀在他怀里,是他唯一的热源和慰藉,柔软,温暖而真实。他仿佛只有抱紧王耀,才能不被拖到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去。

“怎么啦。”王耀发现小熊的小爪子搂紧了自己,就将正在读的奏折搁下,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用温热的手心去暖他微凉的手背。

他动了动,从伊万怀里坐直。扭过身去,一只手揽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将脸凑近他。

“怎么啦。”王耀带笑的薄红唇角就在伊万的面前,美人在怀,如玉盈盈。

“告诉我。”王耀凝视着他,一双眼在夜的影儿下显得幽深,是剔透的深茶的颜色,“我是皇帝。”

“我是华夏的皇帝。”

“我爱你。”罗刹的少年最终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他的唇擦过王耀的面颊,落下一个柔软的,热乎乎的吻,然后他将王耀拥进怀里,下颌抵在他肩后的蝴蝶骨上,闭上了眼。像是刚走了千山万水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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