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不语

糖和刀片皆可食用,心硬。

药园开着白山茶(鬼白)

◆写手速打,人物ooc,大家小心(狗熊哭哭.jpg)。

◆梗来自笋哥的新画 @笋今天想吔小孩,白山茶和白色风信子的鬼白 (神仙画画,流泪了)。

“ 白山茶花代表着是一种天真无邪和好好珍惜我的爱。”


【以下正文】


地狱辅佐官从来不知道天国也会起雾。他清晨前来,桃源乡亭台楼阁都陷在一场大梦一般的大雾里。地上枯叶和青叶交织,走入其中如同踩破梦境。


他手中握着一样东西,是他会在清晨就离开地狱和棉被的原因。


昨夜的地狱如往常一样黑暗,他入睡时隐约觉得看到了柔和的白光,半夜一场梦醒,开灯查看时看到一封信塞在门下,青色信封配以嵌了油绿碎叶的白笺,配以若有若无茶树香气,纯洁之间骤然生出美丽凝固的脆弱。他抽出信纸,两片泛黄白瓣如爱与死翩然坠下,是山茶花瓣。信上几个汉字,轻浮却也秀丽,“小鬼,来看花。”


他知道这封信来自天国的白泽,亿年不死,周游于花间,自认不会堕于业果的兽。大多数时候二人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宿敌关系,地狱暗鬼神,恶鬼,独角怪这种幼稚的称呼无所不出,但是在某些时候,对方带着肆意又温柔至极的笑,像某种万古的神一样喊他“小鬼”,于是神明的寂寞就如同月色一样从他身上漫出来,直至万物都于其中湮灭。


那时他觉得没有什么比那个人唤自己一声更重要了,他在地狱里看到了神,轻浮游历于花间的神,比众花艳丽,又比月色皎洁。神一亿年的寂寞都在他的瞳子里,深黑的瞳子边缘一圈幽蓝,如同镜面一样投射出恶鬼的倒影,他意识到天地间自己还算入得了这人的眼,于是感到一种微妙的快乐,跟烈酒在面颊上蔓延出的醉意一样微妙。


白泽的药园种着山茶,白泽和山茶都在雾里,雪净朦胧,他找得到路,几千年来他向白泽走去的次数大概超过十万次,这给他的骨头和肌肉留下了记忆,如同归巢一般,他找得到白泽,他在人海中总会望向他的方向。


雾里有低声唱歌的声音,神仙的愉快在万物朦胧中格外清晰。如果不谈及见他时的剑拔弩张,白泽总是愉悦而通晓一切的,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了解世界及其黑暗而依然如此快活,就像他不了解为什么对方可以邀请对他有微妙心意的宿敌过来看花。神的身上满是他不了解的东西,甚至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东西。神是一个值得他用永恒时间钻研的秘密。


他的秘密在山茶园中笑吟吟的。


“起得真早呀。”雾里的人笑着对他打招呼,一身白衣如同天地大雾幻化出的人形,“小鬼——”他又补上一句,满满调笑口吻,尾音却不自知地温柔,如同蜜糖和永苦。


“您给我信件,我就来了。”他立在笑吟吟的目光里,语言依然有礼如同冷淡,大雾遮天漫地的温柔依然淹没不了一块独立的黑色礁石,“下次邀请人要早点写信,到别人就寝的时间才将信送来,您是存心让对方迟到以从中取乐吧。”


“烦人的小鬼。”白泽依然在笑,额角有隐约的青筋,“下次写了信就不给你了,花这么好,有的是人来看。”


“的确是好花。”他先扬后抑,“您这样满是业果的主人,竟然能养出如此纯洁高尚的花朵,也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你的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吗?”白泽手中的银色剪刀“咔嚓”剪断一枝花梗,花的头颅就落到他手中的篮子里,“果然恶鬼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长得像牛的神兽也长不出优美的鹿角。”鬼灯回敬,“您和我彼此彼此。”


他看着对方因为谈话火气而有了些血色的面孔,感到一种微妙的愉悦,他又一次让这个苍白如同即将羽化的神仙有了些活人气。


“喏,这个给你。”苍白如羽化的神展开一个笑容,眼角两尾红痕随之上挑,惑人异常。鬼灯还未反应过来,神就将一个满是雪白山茶花的小篮子塞到了恶鬼的怀里。


“都是些好花,好好照顾的话能开很久。”白泽认真地说,接着又笑开,“看花的时间结束了,现在回去吧,小鬼。”


“我是日出之国四千年的鬼神。”黑衣的鬼嘴硬得很,绝不承认自己有片刻心动。


“我是华夏之地一亿岁的神兽。”白泽笑道,“叫你一声小鬼你也不亏,我的年龄是你的万倍。”


他一时间没想出回复,老神仙又得一城,在他面前笑得碍眼,知道自己在今日的斗嘴中占不到优势,也不想在满是珍贵茶树和花朵的地方动手,鬼灯看了他一眼,决定先回去将花儿养起来再说。


“要珍惜它——”白衣的神仙只送他到了茶园门口,他的身影在雾里消失时,听见身后不轻不重地喊了这么一声。


“珍惜什么。”他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


身后传来模糊的回答,他隐约听出对方刻意换了他听不懂的汉话,看来是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继续往雾的深处走去,不急,他和神明的日子来日方长。


白色山茶在不能完全理解其含义的恶鬼手中盛开着,然而如果有一个明白汉话和白山茶花语的人在此,就可以立刻明白白泽的邀约,赠礼以及最后给出的模糊回复,那其实是同一件事。


好好珍惜我的爱,


那可是一亿年的神明的爱啊,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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