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不语

糖和刀片皆可食用,心硬。

有匪君子(露中)【三十七】

【以下避雷】(新)


①沙苏露不同体预警,但是只有露露和耀耀谈恋爱,单纯为增加熊的人数和剧情需要才写三只的。


②古风ABO预警,生子预警。

 

天乾即Alpha,地坤即Omega。信香是信息素,成结是永久标记。

(前仨词是古风文里找的,最后一个是ABO常用名词)

中合是Beta,衔颈是咬腺体暂时标记,春信是发情期,春宵是生物学上的结合。


③大规模私设预警。人物性格崩坏预警。


④燕all预警……王春燕是王耀的姑姑,女alpha,娶了beta亚瑟和omega普爷,

因为是亚瑟和普爷生孩子,至今不知道该打all燕还是燕all……就没打。


本章大规模伊利亚出现,提及王黯,维卡,亚瑟,普爷。有轻微情节可能令人尴尬并且引起不适。


普爷曾经和伊利亚相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好兄dei,但是时过境迁也不是那么熟了。他俩之间没有感情戏。现在普爷的好兄dei是王耀。



【三十七】


光线像丝绸一样,苍白的丝绸和白银混在一起碎成粉末,朱红的缎子像是水中彩鳞的游鱼。王耀玉般的手指握住酒杯,澄黄的酒液被举到琥珀眼瞳的高度细细打量,散碎的金箔,半轮明月,微微发寒,他一口饮下。


天光从门中投进,是白银和青玉的碎末。此般良辰美景适宜婚娶,钦天监算出的吉时,正适合亲王和亲王妃的婚典。王耀想起一个时辰前,自己坐在微凉的金丝楠木宝座上,看着王黯和维卡穿着喜服向自己下拜。


今日是王黯和维克多二人成婚的日子,亲王成婚,按例要拜天地,宗庙和皇帝。前两样就折腾了一上午,最后到了正殿拜过皇帝才能回去行合卺礼。亲王和王妃是不参与后面的婚宴的,婚宴由皇帝在宫中主持。


天色蓝得像刚在水里洗过,雪白的云在天上积成镀银的佛塔和莲花,云间散下一束束光,在雕龙的汉白玉阶上照出柔和清朗的三千里良辰。


大殿之上一对新人正向宝座影里的天子下拜,光影以金漆雪墨细细描出他们的影子。王黯的玄色礼服浸透了厚重长夜的颜色,金簪红缨随着下拜一颤一颤,礼仪时辰太长,他垂头时白皙的肌肤上垂下一缕黑发像墨。他身旁亲王妃的礼服穿在高大的罗刹族人维克多身上,云霞织金绣进丝缎,一丝丝花团玉绶。身披锦绣,极致的华丽令他天生眉眼中的阴郁也带出艳色来,他低垂深眼,四凤花钗沉沉压下,一抹唇色鲜艳得像血。


他们是一双从美貌上来说般配的人,虽然王黯的身形与维卡相比略显纤小,妻的礼服穿在更像是夫的人身上,令场面的华美带了些突兀的意味,但是二人神色中相似的带着喜色的美艳还是令人赞叹这是天成的一对,甚至有些夫妻相。


新人已经回王府去行合卺礼了,婚宴由身为皇侄和天子的王耀主持,在宫中举行。金色的小桌像是仙山浮岛般浮在室内,雕着仙鹤的铜盘盛着精美的菜肴,雪白与暗紫色的葡萄被黄铜映出发光的夜般的颜色。天光却清朗如酒。


王耀坐主桌,两列金漆桌子依次摆开,坐着王黯的亲族和维卡的亲族。王黯的亲族实际上只有王耀和王耀的孩子,以及皇姑姑的两位王夫和他们的孩子,两岁以下的孩子因为太小没有带来,所以这里的孩子实际上只有春燕公主的一双漂亮的女儿,以及王耀的儿子小太子。皇姑姑在海上有大事要办,只参与了早上的婚典就走了,走前还从御膳房拎了一坛美酒。这是件大事,牵涉广泛,甚至需要王耀父母协助,所以王耀的父母也只参加了上午的婚典就跟着去了。


与身为王室的王黯亲族同列的,还有一位不属于亲族之列,因此没能参加婚典,只能与大家一同享受酒宴的客人。与王黯在数十年中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年轻英俊的罗刹大公伊利亚。他身着孔雀蓝与褐色的丝绸礼服,领口配上一角天蓝的法式领巾,暗血色的眼微微弯起,宝石般的红色,薄唇展开凉薄如同春风。他向华夏皇帝行了礼施施然落座。坐定后向英格兰的绿眼王子和普鲁士的白王子点头致意。


他的金发闪耀如同罗刹的淡色金阳,一双玛瑙珠眼睛在镜片后有一种令人心动的诡异的艳丽。他的微笑是最好的酒,他将它倒进酒杯里敬给他人。亚瑟略微冷淡地点头回礼,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古井无波还算客气,基尔伯特锁了眉,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答。


王耀将一杯金色的酒送到唇边,他的眼底映着琥珀色酒液的碎金颜色,碎金映出红唇的影子,唇红齿白的华夏人种,有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精致美貌。他的唇瓣浸没在澄金的酒里,深深啜饮,罗刹最近在与德意志进行交涉,他知道的,他看见底下几位西洋王族眉眼交锋,普鲁士白王子鲜艳的玫瑰色眼睛盛气凌人地对上伊利亚玛瑙般的暗血色眼睛,那玫瑰色的眼睛是玫瑰色的水晶,有着锋利的棱刺。


罗刹要德意志交出一个人,态度强硬,王耀在酒里想起线报,应该是个重臣,好像和多年前的一起案件有关。德皇正与罗刹沙皇交涉,双方都不肯让步,局势正在僵持。普鲁士本来与罗刹关系还不错,白王子与罗刹大公的私交也还可以,伊利亚来时还给他捎来一些他本国的特产香肠。但是现在的德意志皇帝路德维希是普鲁士白王子的亲生弟弟,既然伊利亚的亲哥对他的弟弟相逼甚紧,他看伊利亚也就没那么顺眼了。


据王耀所知,他们就此事进行过几次接触,伊利亚自己与德皇交涉不成,似乎想请基尔伯特帮忙说服他身为德皇的弟弟路德维希,但是基尔伯特本不打算干涉国内事务,被他搅扰几次,相当心烦。况且他已为人夫,身为天乾的伊利亚几次去公主府打扰,坊间有些流言传出来,各式花样都有,说皇姑姑准备纳了罗刹大公的,说他与罗刹大公有私情的,若不是他请王耀帮忙把那些闲话都镇了下去,怕是底下的闲人连话本子都要编出来了。


王耀抿了口酒,看戏般看着台下的众人,他高高在上玉阶金履,看底下这些小摩擦也就多了些信步折花的从容。白玉雕成的手指拂过袍边,发顶金博山冠上有十二只金蝉,绛纱袍的丝线映出细光。他抬头看去,见一张小小的金桌还空着,上面还摆着一盘金黄的点心,雪白奶油,鲜红果料,他记得似乎是叫蛋糕。


孩子呢?他想,底下的戏太好看,他竟把一直惦记着蛋糕的孩子忘了,宫里这么多人,怎么也也没人提醒他?随即他想起来,孩子随着王黯和维卡回府了,有一些仪式还需要家族中的男童主持。时候不早,现在孩子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想着这事,他命人端来铜炉温上菜肴,他的孩子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穿着小小的太子礼服,拿着玉筷,脸扎进蛋糕里像是小熊。王耀见他在仪式上行礼有模有样,不由得想,伊万若是看见他的表现,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伊万呢?伊万不在,他是影子里的皇后,向来不出席各种宫廷活动。伊万的生活里只有他和孩子。何况这一次不能让他出席,伊利亚在这里。王耀向下方看去,正好看见伊利亚镜片下的微笑,丝绸的礼服很衬他的优雅英俊,他的魅力在淡银色光线下有一种魔幻般的效果,像是圣母像的西洋画一般不可触及。但他和伊万实在是生得太相似了,那种相似让王耀都感到一阵心悸,很快将眼从他身上跳过去,不能再看。想到他的伊万露出伊利亚那种他最为厌恶的胜券在握的傲慢微笑,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阵难受,放下低度数的果酒喝了几口莲子羹试图压下,却失败了,最后还是一块山楂糕起了效果。


去取铜炉的人还没有回来,小太子却先回来了,按例向父皇行礼后,他果然如王耀预想的一样一头扎进蛋糕里。是个省心的孩子,王耀想,没有继续看他。他耳际有一点酒意,不是很清醒,这让他感觉奇怪,这几盏淡酒按理来说不会让他产生醉意的。是最近吃了什么和酒性相克?他沉于思考之中,没注意到孩子已经看了他好几眼,又盯着远处那个孔雀蓝和褐色丝绸礼服的金发身影看了很久了。


孩子说要上厕所,王耀就让宫人带他去了。大一些的安吉莉卡和桃乐丝也想去,拉着基尔伯特和亚瑟的衣角示意,于是又过来两个宫人把她们也带了出去。王耀转头和维克多的家人闲聊,询问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维克多的叔父和表兄也在被邀之列,那表兄叫阿列克谢,的确与维克多生得很像,初见的人甚至很难分清,但是他的发色更深,肤色更冷,唇角有一种残忍的东西,声音却轻柔如天鹅的羽毛。他注视孩子们的眼神有一种冰湖融化的温柔,王耀想起维克多曾经也令孩子们畏惧,最后却用温柔赢得了他们的喜爱,猜想阿列克谢可能也只是生得吓人罢了。


底下突然传来小小的惊呼和喧哗,王耀眯眼望去,视线在虚无天光中重新对焦,带着小太子出去的那个宫女似乎和上菜的宫人离得太近碰倒了什么,正在从桌下捡起碰掉的东西。


不,那不是东西掉了。


王耀看见了她想抓住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褐色头发的小脑袋从金桌下冒了出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抱住了一个人湖蓝色的丝绸长裤。


金发的北国青年放下手中的黑檀筷子,玛瑙般的血色双眼透过镜片,凝视着这个从他桌下突然冒出的,还抱住了他的腿的小不点。


“妈妈。”孩子仰望着金发浅淡的罗刹大公,仰起小脸,声音稚嫩地说着,用的是罗刹语。


王耀的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丝竹,管弦,他只听见脑后血液如潮汐一般上涌。


评论(16)

热度(65)